七襄

不吾知其亦已兮,苟余情其信芳

义城心囚(二)薛晓文,先虐后甜

我来更文啦!

那个,说一下,古代元宵节吃的团子,在北方叫元宵,南方叫汤圆。因为制作方式的不同,汤圆是煮的,而元宵是炸的哦

义城在蜀东地区,所以是吃汤圆的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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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狭窄的巷子崎岖盘绕,街边挤满了小摊小店。  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店面上悬着各式的灯笼,绸灯角的流苏穗子在风中摇荡。糖葫芦红彤彤地插在稻草捆子上,皮影戏,在铜锣声中演着。


      夜空中一盏月多了绽放的烟火陪伴,护城河里莲花灯星点亮起。


      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街巷里涌动,少妇的娇笑声与壮汉的划拳猜掌声混在一起,灯光点点,溢彩流荧。


      毕竟,今天是元宵节。


      人们笑得很开心,即使摩肩接踵,也便不再计较。


      薛洋一身黑衣,怀中抱着一坛酒。从小摊前顺手折了一只糖葫芦,边吃边走在鲜华亮丽的人群中。


       人们见了也只知道是个俊秀儿郎——一双眼睛,乌黑清亮,虎牙微露,更显几分稚气可爱。


      “瞧一瞧那——相思木制的梳子,耐看经用喽!”


       “好看的莲花灯哎——小娘子中意哪一个呀?”


       “甜香的汤圆啰——哎哎,客官,刚出锅热乎着呢!”


       薛洋一晃一荡的,在人群中穿来穿去,瞟着摊前绸灯烟火,热闹的人群笑着涌动。


      他也笑,尖尖的虎牙咬开一个海棠果的冰糖壳,绵绵密密的甜意浸在舌上,少年舔了舔嘴角。


      “等我长大了,我身上,一定带着吃不完的糖!”


       ——隔世一般卑微的愿望。


       脸上笑意更盛,不经意低头一扫,街边几条矮低的木桌,长椅旁边,红绸的灯笼下,一盆糯米面,几碗芝麻馅儿,三四个少妇调笑着包着汤圆。


      许是察觉到薛洋的目光,一个少妇回过头去。


       只看见一个黑衣黑发的小郎君,手中拿着串未吃完的糖葫芦,脸上棱角分明。生的着实俊朗,嘴角上犹弯着一抹浅笑。只是黑色的眸子怔怔的,深的看不见底,显得有些朦胧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一个人吗?”少妇向着他笑,“小郎君来碗汤圆?”


       薛洋顿了顿,目光落回那几张粗制的桌椅上。


       一个人啊……就连金光瑶那个小矮子也不在了。


       不了,薛洋转身离去。


       这次他便是掀了整个摊子,亦不会有人来阻止了。


      回去吧,回义城。


       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呢?无端端的去看别人开心,还是让别人寻开心呢?


      他不像金光瑶那个小矮子,酒窝和笑容都像是长在脸上的。


      还是回义城吧,现在的义城……雾很大,也没有吵吵嚷嚷的人。


       薛洋抬起手中的糖葫芦,往唇上送去——手肘却突然被人倒了一下,不受控制的一抖,啪的一声脆响,糖葫芦连签儿带果子一并拍在了地上,糖壳亮晶晶的滚落,青石板路上登时一滩红亮亮的果泥。


       薛洋鼻上泛酸,心中发涩,手上发狠。


       他抚着剑柄,转身便要发作——今天过节,老子心情好买个糖葫芦吃,正月十五的他妈谁这么不长眼!


       “阿铮——你可曾伤着?”


       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袖底一抖,伸手揽住了旁边踉跄的黑衣道侣。一张脸线条柔和,细长的眉却微促,淡色的眼眸滚着波澜,泛出几分担虑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的,三郎不必那么担心我。”黑衣道侣定了定身,便灿笑着,胳膊攀上了’三郎’的肩膀,下巴埋进他的肩里。
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下去,可是会长白头发的~”


       他眼中闪烁着跳动的光,歪头凑在他的耳边,轻轻滑滑的继续说着。
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嘛,我走累了……嗯!要我家三郎背!”


       白衣男子亦是浅浅一笑。看样子,他早已习惯了道侣这样的要求。


       他于是双手架起他的腿,道:“好,背你呀……”眼中的笑意泛起了波,“背阿铮去看花灯喽!”


       望着背上神采飞扬的人,他轻声笑着。眼中其实已燃起千万明灯了。


     背上黑衣少年的笑声清朗,一串串的远了。


     薛洋待在原地,风撩拨着他黑色的衣袖,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,渐渐地被花灯遮了。


      抬头,夜空中的烟火,一个个的绽开,一束束缤纷洒落,再一朵朵的开了。


      繁星点点,银河滚动。


     再望长空尽头,一盏明月远远地亮着。


      满腔苦涩。


      小时,望着圆月,他许愿想要有吃不完的糖。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后来,望着圆月,一白衣一黑衣,他许愿,或许,或许他可以奢望——能一直吃那个人的糖。


      现在,望着圆月——


      灯火花市依旧,尘世热闹几分。


      他却不敢再有妄想。


     降灾挑酒,薛洋转了个身。


     晚冬的风再清冽,吹不散回义城的浓雾。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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